又是一個該面對的時刻
不過
我想
我還是會選擇善意的隱瞞
明天
是母親生日過後
暌違了一個多月的返鄉
這一個多月來
自己發生了很多的事
但是
我
卻不敢跟我的母親開口
從小
我就是這樣的小孩
我不希望讓父母、家人
為我擔心
疼痛、和小傷
我都自己忍著不講
羨慕著老姊
當感情受了傷
當婚姻出現了狀況
都可以和母親
侃侃而談
母親會努力地安慰著她
想盡辦法幫她挽回一切
而我
從小
愛情受了傷
就只能自己療傷
也許在回家的路上
大哭一場
只是一進了家門
就必須強顏歡笑
戴上面具
笑看人生一場
母親是個
會為了一點小事擔心的人
只要讓她知道我病了
她就會一天到晚提心吊膽
自從父親走了之後
她的焦慮更加地嚴重
而我
只能靜靜地陪著她
聽她說著
她對父親的思念
聽她說著
她心中不愉快的事
這是我唯一
能為她做的事
那天
媽跟我說
謝謝妳
現在只有妳
願意這樣聽我發牢騷
以前
她是這樣念給父親聽著
父親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總是耐著性著的
安撫著強勢的母親
也許偶而會頂上個幾句
但是那偶而的伴嘴
也是她們生活中的樂趣
現在
哥哥、姊姊們
都有自己要忙碌的事
沒有人
願意花時間
聽她好好的說
通常在聽了一兩句之後
就開始唸我媽
要她改這個、別做這個
只是媽都快七十了
還是不習慣讓兒女管著她
其實她需要的
只是一個
願意聆聽她的對象
這次清明
我又會回去陪著她
陪她去市場
好強的她
總不願跟市場裡問起父親的人
告訴她們父親已不在的事
她總是告訴她們
父親工作，到海外去了
而我
總是可以感到母親心中的傷
我忽然覺得
自己在母親身邊
扮演起了父親以前的角色
聽著她說話
陪著她去市場
現在拎著大包小包的提袋
是我的工作
聽著市場的阿桑
喊著我帥哥
把東西往我的購物袋裡塞
面對生活中
失去了方向的母親
我也只能偶而回去陪伴著她
只是
面對這樣的她
我開不了口
告訴她我的近況
我不想讓她多一件事操煩
記得在美國的教授家中
當著House Guest的時候
教授總會稱讚著我處事的原則
她總會說
妳媽媽把妳教得很好
我總是很驕傲地跟她說
嗯
是的
他們把我教得很好
雖然我的父母
在那個兵荒馬亂的時代
只有小學畢業的學歷
卻用著她們真誠的價值觀
給予我們自己發揮成長的空間
我從他們身上
學到的很多做人處事的道理
至於學問
就要靠自己去努力
言教不如身教
也許用在我父母身上
是最好的示範
爸
我知道這些日子
您也很擔心我
您可以不用擔心的
因為我
一直都很努力著
所以請您
別再跟媽托夢
要媽多注意我
有空
沒有不舒服的時後
我會多回家
陪陪母親的
放心吧！
爸！
我會陪著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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